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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/3(日)到新開幕的台北表演藝術中心去看開箱大戲--明華園的《東海鍾離》,講的是八仙之中鍾離權的成仙故事。鍾離權,複姓鍾離,名權。因是漢朝(東漢靈帝時)人,故又稱漢鍾離。作為一個有志於建功立業的忠誠將領,卻上有昏君,使道德正義與服從君令發生嚴重牴觸,他要如何抉擇?隨著劇情推展,一再對主角乃至於觀眾進行「靈魂拷問」。我們的選擇,決定了我們要成為怎麼樣的人,他面對的每個良心考驗都無比艱難,而他每一次都能勇敢的為所應為,克服身為凡人的軟弱,因此最後取得成仙的資格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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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離權掛帥征討西羌。皇帝親臨前線,卻誤中敵軍美人計而被俘虜,幸得修練1500年的白鹿仙相助,白鹿仙為救皇帝不惜身受重傷,還一路把皇帝平安載回大營。然而,當皇帝偶然得知白鹿仙一身是寶,鹿血、鹿茸都有療效,尤其吃了鹿肉,更可得到1500年壽命。竟恩將仇報,下令眾士兵獵殺白鹿仙,然後加以肢解,大開鹿脯宴。鍾離權回到軍營時,鹿肉已熟、肉香四處飄散,皇帝興沖沖的邀鍾離權入席,要與這位愛將兼駙馬一同享有1500年壽命的福份。鍾離權眼見白鹿仙已經成為一塊塊的殘肢肉塊,悲憤萬分,當場悍然拒吃。皇帝應許他吃了就可加官晉爵、榮華富貴享用不盡,鍾離權仍嚴峻拒絕。皇帝怒了,威脅不吃就處死,甚至親手餵他、把肉夾到他嘴邊逼他吃,鍾離權憤而咬下皇帝手腕上的一塊肉,皇帝大怒,下令將他丟入大鍋中烹死。

 

要是鍾離權軟弱一點,即使吃了白鹿仙的肉,也能像凡人一樣找到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,而他若真吃了肉也沒有「做錯」,頂多就是隨波逐流而已,縱使在情義上說不過去,卻稱不上什麼「罪責」。只是,現實中鍾離權的選擇演示了一個模範、一種道德高度。與世人的普通做法相較之下,孰優孰劣高下立判。

過程中,鍾離權面臨三道考題的試驗:

第一關是長生不死的誘惑。白鹿仙不是我殺的,罪不在我。白鹿仙之死固然遺憾,然而死者不能復生、生米已經煮成熟飯,不吃「很浪費」,而且損失得到1500年壽命的好處。

第二關再加碼榮華富貴的誘惑。鍾離權本是個有追求名利之心的人(台詞中有表明),吃下去很簡單,功名富貴唾手可得。不吃則會觸怒皇帝,不但前途無望,甚至自己一直以來努力至今所爭取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。

第三關再加上生命的威脅。除了得不到前兩關的利益,再拒絕的話死亡就在眼前。要為了別人的不義,丟掉自己的性命嗎?我已經表明我的態度,也已經努力過了,實在是迫於無奈、我無能為力了。

 

我在看戲時,一直在想若是我的話,在此刻會做出什麼抉擇?老實說我可能連第一關都過不去,頂多到第二關吧!可見這一連串成仙考驗有多困難,讓我不禁省思關鍵時刻應堅持的自我要求,以及如何做個道德更加高尚的人。一味明哲保身和順應時勢,就算自詡為清白做人,離真正的有德之人還差得遠呢!

「吃之則生(而且好處多多),不吃便死」,三道簡單粗暴的選擇題,要違背人性趨利避害的本能,絕對不是沒有過掙扎,而是終究要「對得起自己」,付出的代價愈高,愈是彰顯這個人自身的價值高過這些東西。人世間最大的誘惑無非是富貴壽考,而最大的恐懼莫過於死亡,這些對鍾離權都起不了作用,人間對他還有什麼用處呢?也就是他已經超脫了凡人的境界,這樣的人當然應該成仙了。

正如孫翠鳳在謝幕時所說:這齣戲的其中一個主題是「選擇」--我們選擇要當一個怎麼樣的人。「比生命更重要的事」是千古命題,有時候,生命固然寶貴,但可能也沒有重要到什麼都可拋棄,如果失去了原則、價值觀和信仰,我還會欣賞自己、為自己感到自尊與驕傲嗎?說到底,與人格緊密相連的根本事物,在關鍵時刻來臨時,才會是得要拚死捍衛到最後一刻的「自己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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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胡花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